初中組
〈最後的溫暖〉
聖母書院
陳欣琳﹙冠軍﹚
「這隻狗又醜又臭,怪礙眼的,把牠趕走吧,蘭姨!」 眼前這個光鮮亮麗的女人以厭惡至極的樣子指著我。我垂下尾巴,轉過頭便看見菩薩心腸的蘭姨正俯身抱起我,溫柔地幫我順了順毛。我搖搖尾巴吠了兩聲,表示歡快和興奮。
她打開鐵閘把我輕輕地放在地上,終於可以到外面透透氣了,我愉悅地跑跑跳跳。這時蘭姨對我低聲細語:「不幸的小狗,自從疼愛你的奶奶去世後,那個女人就對你百般嫌棄,現在還要狠心把你丟棄。唉,可惜蘭姨我已經自顧不暇,沒能力救你這可憐的小東西了。」她輕柔地把我脖子上的狗帶脫下,安靜地掉頭離開,然後把鐵閘鎖上了,任由我在街上流連。我激動地亂躥,希望可以製造一些聲響讓蘭姨回頭望我一眼,不要狠心拋棄我,然而再沒有人理會我。
我走在街道上,看著燈光從一幢幢看不見盡頭的高樓大廈中透出來,一個個高大的人兒臉上露出不友善的神色,我惶恐不安地移動著。四周的人都在避開我,像是看見醜陋的怪物般,臉上毫無保留地露出尖酸刻薄的神情。有的還用雨傘和棍子對著我,像是怕我會對他們做出甚麼威脅性的行為。此刻的我只剩下恐懼,畏縮不前,面對著一個個陌生的臉孔,我只得垂頭夾著尾巴走,就像一隻過街老鼠。
「咕……咕……」肚子發出的控訴令我不得不四處覓食,我饑腸轆轆地翻找著旁邊的垃圾箱,翻了一個多小時卻只找到一些食物的殘渣。被流浪貓狗撲打的傷痕已佈滿全身,令我連走動的力氣也全然耗盡。我忍受饑餓趴睡在垃圾箱旁,睡夢中的我是一隻備受呵護的小狗,身上的毛如絨毛般柔軟順滑,主人慈祥的笑臉出現在我的眼前,她輕撫我的頭並把我抱入懷中……
「阿嚏!」半夜的寒風令我從夢中驚醒。夢境中的我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淒涼,終究也只是一場夢啊,主人似乎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冬天寒冷的氣溫滲入我身體深處,我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走在寒風刺骨的深夜中,站在落地玻璃旁的鏡子前,鏡子裏是一隻髒兮兮的流浪狗,原本白色的毛已變成骯髒的深灰色,滿身的傷痕令我看上去更為不堪,本就醜陋的面容加上身上散發的惡臭味道,連自己都不想接近自己,更何況街邊的路人?他們只有漠不關心的態度。轉頭看看不遠處的一群流浪漢,他們臉上的笑容是這個冬日給我的唯一一絲溫暖,其中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男人向我走過來,臉上的眉歡眼笑和他的穿著完全不搭配——他是這條街道上唯一願意靠近我的人。
他用那黝黑骯髒的、長滿厚繭卻帶著體溫的手輕撫我背上的毛,我用僅餘的力氣搖了搖尾巴,渴望他可以收留並照顧我。他隨即把我抱起,讓我依偎在他的懷中。「太好了,我不用做流浪狗了,有人願意收留我了……」不知不覺間,我再次沉睡。我漸漸感受到一股熱氣,像火一般炙熱,我翻了翻身,投入這「溫暖」之中……
「兄弟,來啊!很久沒有吃過肉了,大家都餓了吧!有新鮮的狗肉煲吃啊,雖然這隻狗體型不大,但也可以勉強塞塞牙縫。快過來趁熱吃吧!」
〈初衷博物館〉
葵涌循道中學
甄彩儀﹙亞軍﹚
柔和的燈光打落在玻璃櫥窗上,打在每個捐贈者的故事上,燈光再反射到四周的木桌子上,一位女生正在擦拭着架子。
從玻璃落地門外走進了一位女性,深棕色的長髮落在了她粉藍的碎花連衣裙上,她手中拿着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
原本在工作的女店員聞聲走來,瞄了一眼木盒子,輕聲問道:「小姐,請問是來捐贈物品的嗎?」「是的。」她應聲答道。細高跟鞋把地板踏響出清脆的聲音,店員帶領她到長沙發上填寫資料。張聰艷不僅一次覺得走過來時自己彷彿到達時空隧道,因為通道的兩旁牆壁上掛滿了物品。有些是陳舊的書信,有些是開始發黃的書籍,還有些是強行拼合的杯子。這一切都彷彿讓張聰艷身臨其境當中,從物品前方的簡介中,她看到了別人夢想的初衷一般。她把手中的盒子緊緊攥在手中。
女店員禮貌地招呼完她便退出去了,剩下她一個獨自坐在那兒,博物館裏播放着柔和的音樂,很容易讓人陷入美好的回憶當中。
「小姐,你的捐贈物我們很快就會展示出來,到時候我們會通知您。」店員說着。門上的鈴忽然響起,應該有人走進來了,張聰艷沒有理會,只是低着頭走着。但是生活總是那麼的出乎意料,防不勝防便丟下一個炮彈。她,在這裏遇到了舊朋友。
八歲的張聰艷沒有像她的名字一般聰慧或如花般艷麗,反而是那種如果扔在人群很難再找著的人。但那一顆少女心卻像周圍的女生蠢蠢欲動,但她卻看不上其他女生紛紛相爭的大神們,反而看上了余意。她很喜歡和其他女生一起看班裏的男生打籃球,因為只有那個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看他一眼,當他進球時便給他歡呼。
兩人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坐下,卻在點完餐之後面面相覷,安靜的時間彷彿讓張聰艷覺得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卻在緊張之中仔細打量眼前的人:一身整齊的西裝,看上去已是一位標準的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手中攪動咖啡的動作如行雲流水,大概是為了工作日夜顛倒。余意打斷了她的思緒,說:「你怎麼去了那裏?啊,你捐了什麼?」
張聰艷不善言詞,有什麼都習慣寫下來。那時候她有很多想要和余意說的話,在見到他時都會緊張地語塞,然後就會紅着臉,低着頭逃離。而那些不曾說出口的話語,就全部被張聰艷用紙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記錄下來,為她那無處安放的小心靈設置一個温暖的家。時間久了,就成了一種習慣,不知不覺後連她自己也不自知。後來寫的紙多了,她乾脆買一個小盒子裝載着。其實她有次寫了一封信偷偷地放進他的抽屜裏,只是後來信就像石沉大海,毫無回音。再後來,大家都考上了大學,張聰艷的少女心便不了了之。
只是這一切,余意一點都不知道。
「沒有,只是去捐了一件對我現在有些影響,幫我找到方向的東西而已。」張聰艷低着頭玩耍着咖啡的杯子,「一直不捨得丟,剛好在網上看到這個有趣的地方,就捎過來了。」說罷後她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的甘香在口中瀰漫,到了最後竟然變為甜。
對面的余意雙手合攏,沉默了一會,「我……還有工作,下次再聚吧!」很快便起身離開,小步跑地離開了咖啡廳,不留下一絲曾經生過的痕跡。
「果然是大忙人啊!」張聰艷不禁嘆了一口氣,又側着臉望向窗外的天空,「八歲那年,天也是這麼藍吧!」坐了一會兒,她腦海忽然有個問題,余意捐了什麼呢?
她飛快地回到了博物館,詢問店員余意的捐贈物,「剛才那位先生?他捐了一封信,不過剛剛回來又拿走了,走了不是很久。」張聰艷連謝謝都沒說就跑出去了,她的長髮在奔跑時在空中飛揚,像極了過去的模樣。
有過什麼有關過去的回憶?或者有讓你找到方向的物品?初衷博物館寄存着許多這樣的物品,歡迎你隨時來分享。我們,隨時恭候。
〈多吃點〉
王肇枝中學
葉翠怡﹙季軍﹚
還有五分鐘,面試就完結了。還有五分鐘,一切就結束了。
「小朋友,你能示範如何刷牙嗎?」耳邊傳來一把慈祥的沙啞聲音。政祐當下就愣了。一陣苦澀的牙膏味仍然殘留在口腔裡,久久不散,這個味道與昨天的依然一樣難嗅。
「政祐,你多吃點吧!這對你的記憶力有幫助!」政祐的媽媽拿着一包市面上十分流行的「記憶香口膠」。政祐看着媽媽手上綠色的包裝,心裡有點遲疑。他也不知道這種東西是否真的有效,但聽說很難吃。「可是我不想吃……」政祐難為地說。「兒子,快吃吧!這個面試非常重要,這可關乎你的前程啊哈能否考上好的幼稚園便靠它了!我們沒有錢替你報面試班……」坐在政祐旁的爸爸也這樣說。
為了一個面試,連這種荒謬的方法也用上了,政祐真的很無奈了。他推讓了好幾次,最終還是屈服在父母的歪理下,吃下了「記憶香口膠」。一股牙膏味馬上猛烈地在口腔蔓延開去,讓政祐難受得想吐出來。
不過,他還是吃下了一整盒「記憶香口膠」。
口腔中仍是那嘔心的牙膏味,口袋裡還有一包未打開的香口膠。政祐直盯着考官,但腦中一片空白,香口膠的味道和綠色的包裝一直充斥着他的腦海。
「小朋友,你能示範如何刷牙嗎?」
考官的問題再次響起,但政祐仍舊不語。空氣就這樣靜默了幾十秒,政祐就被考官請了出去。
面試後一臉失魂落魄。儘管爸媽如何追問,他也呆若木雞,只是一直搖頭說「我不懂」。政祐媽媽心知不妙,升讀這間學校的計劃泡湯了。她搖頭歎氣,失望地說:「唉,看來還是吃得不夠多……下次面試再多吃點吧!」
〈等待電話〉
香港仔浸信會呂明才書院
冼麗申﹙季軍﹚
冬天,整個小鎮一片寂靜,氣氛陰森。他坐在沙發上,看着一台藍色電話,等待它響起來。他是個殺人犯,本來要潛逃外國,但他還要等一個電話,一個同謀的電話,一個告訴自己信用卡密碼的電話。現在,他可做的只是等待,做他最不想做的事。他和同謀約定的時間是八點,他還要等一小時。
時鐘像被施了魔法,很長時間才動一下。雖然時間過得很慢,但最終到了八點,怎麼電話還未響起來?難道同謀被逮捕了?他作了很多假設,最後決定再等十分鐘。
就在十分鐘快要過去時,突然電話響起!他跑到電話前,馬上接聽,只聽到蒼老的聲音說:「孩子,是你嗎?是你在聽電話嗎?我不管是不是你,但我知道是你。天氣涼了,要多穿衣服。你去了哪裏?我找不到你。你還是一樣穿著單薄的衣服亂走嗎?不要再躲了,回來吧,大家都在等你呢!我煮了你喜歡的菜啊!記得多穿衣服。我愛你,親愛的孩子,我永遠愛你,別忘記有一扇門永遠為你打開。孩子,再見。」電話掛了。
他很驚訝,竟然是母親致電給他。他想起從前,就像一個個電影鏡頭在腦海裏放映,讓他回憶起往日温馨。一個如此善良的母親,卻有一個如此殘暴的孩子,但她始終温柔地叫着孩子。
想到這裏,他就動身去警局。就在他出門之後,電話響起來。他不知道,原來時鐘快了二十分鐘。
高中組
〈傳奇人生〉
五旬節林漢光中學
陸瑄瑤﹙冠軍﹚
他創下了一個又一個傳奇。
他自小便被周圍的人稱作「神童」,智商達二百三十,比任何同齡的小孩優秀。五歲時參加全港學術比賽,毫不遜色於高中生,最終擊敗了五千多名莘莘學子,奪得比賽冠軍。這是他的第一個傳奇。
年僅五歲便能在全港學術比賽中奪冠,這當然引起了各地的關注,各大報章紛紛前來訪問,令他在一夜間成名,名聲更被傳揚至海外。三年後,他接受外國某著名大學邀請,拿取近數百萬的獎學金到該校留學。這是他第二個傳奇。
國外的優質教育配合他驚人的吸收能力,他在短短四年內進步神速,屢次跳級,成為史上第一位十二歲就讀大學的人,更用了一年時間鑽研學術,發現了新定理,並寫下論文,以滿分畢業,當時他只有十四歲。這是他第三個傳奇。
畢業後他繼續進修,取得多個博士學位,寫下一篇又一篇論文,為學術界作出重大貢獻。後來集資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公司,不負眾望,公司很快便成為上市公司,股值蒸蒸日上。二十五歲那年,他坐擁千億身家,成為全國首富,亦是最年輕的首富。據說他的屋子佔地面積有足足十個足球場那麼大……
「第一百個傳奇達成,恭喜你獲得一百顆金幣,如欲晉級,請充值港幣一千元,感謝遊玩《傳奇人生》。」
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了看時鐘,指針指向凌晨四時。原來已經這麼晚了。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電腦螢幕,手裡握着滑鼠,指標來到「充值」的按鈕,「嗶──」警示音在狹窄的劏房裡迴盪着,只見電腦螢幕顯示四個紅字:餘額不足。
「啊,看來得找工作啊!」他攤坐在椅子上,看着骯髒且破舊的天花板。
〈拍照人生〉
香港仔浸信會呂明才書院
林加敏﹙亞軍﹚
朋友與我分享她的見聞。
她遞上手機,螢幕顯示兩名中年人在街上打架的照片,其中一名甚至打得頭破血流,旁邊站着一圈路人圍觀兩人打架。
我看了看,說:「之後兩人怎樣了?」
朋友說:「我沒有看到最後,拍了照就走。」
我:「沒有人勸阻他們嗎?」
朋友:「沒有。」
我:「那人流很多血啊,沒有人報警嗎?」
朋友:「我不清楚耶!在場這麼多人,應該有人會報警吧!」
我又看了眼照片:「可是在場的人都在拍照啊!你為甚麼不幫忙報警?」
朋友有點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那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路過。而且,為甚麼得幫忙?」
我:「那倒是。」
〈歌聲〉
王肇枝中學
朱卓楠﹙季軍﹚
清晨的中環氤氲靉靆,高樓大廈湮沒在其中,朦朧得蓋過街道上的行人。步入明俊醫務所,卻早已人滿爲患。一個個病人垂著頭,低垂的眼皮似乎需要更多歇息空間。啞黃的燈光映在蒼白的臉上,猶如死灰槁木。冰冷的候診室了無生氣,香城急速的城市脈搏伴隨著呼吸戛然而止。
「早上好!」徐醫生帶來了一聲親切的問候。一個中年女士攙扶著老婆婆步進了診症室。
「醫生啊!我頭痛欲裂,又高血壓,很辛苦!只怪我的家人啊,常常趁我不在,就偷我的東西!我那隻嫁妝金戒指,肯定是被我那個不孝女偷掉的!常常還說我什麽疑神疑鬼,依我説,他們恨不得我死!哎!晚景淒涼啊……」婆婆哀嘆地說。
徐醫生轉過身子,只見中年女士臉上無奈的表情,還有婆婆手上戴著的金戒指,便向中年女士遞上了老人精神科的轉介信。
徐醫生是一個典型的工作狂。近月,本已人滿爲患的明俊醫務所更延長診症時間,診症、出席醫學講座、進修……排山倒海的工作一浪一浪地襲來,使徐醫生心力交瘁,徐太太擔心長此下去丈夫會支撐不了,因此常嘮叨徐醫生多休息。但對徐醫生而言,工作比一切都還來得重要,况且,經常被街坊稱頌為「再世華佗」的他,哪會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况?
一個深宵的晚上,「啦啦……啦啦……」樓上發出的怪聲就像飛機劃破無垠長空般,打破了夜的靜謐。徐醫生眉頭深鎖,心神無法平靜下來。
「老婆,你聽到樓上的歌聲嗎?深夜時分爲什麽這麽吵呢?我們要不要投訴?」
「沒可能!你太大壓力了,才會在這疑神疑鬼!你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早點睡吧!」
酣睡中的徐太太仿如被人從黑洞之中强拉出來般,半閉合的眼睛訴説著萬分不情願,模糊的字裏行間帶有敷衍的味道。語畢,睡眼惺忪的徐太太側過身子,不消一會兒便再次進入夢鄉。
這個晚上,被妻子「抛棄」的徐醫生心裏就像有一股魔咒,一直無法入眠。持續不斷的聲音讓人生厭,音調隨著不斷重複而越來越沉重,每一下聲音像是用大錘給腦袋帶來一下又一下的重擊,腦袋快要被炸開似的。徐醫生輾轉反側,心中嘀咕著:「樓上住客是否有病?竟然在深宵時分唱歌擾人清夢!真該死!唉!香城人果真多精神失常!」
一連三日,晚上被纏繞得無法入睡的徐醫生在鏡子裏看見自己深沉的黑眼圈,眼皮不自覺地下垂,空洞的眼神伴隨著神魂蕩颺的步伐,昏昏欲睡的他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妻子不斷嘮叨他不要上班,再加上徹夜難眠的煎熬底下,徐醫生十分煩躁,加上想起在管理處投訴十八樓A座的種種情景,更加氣結……
「十八樓A座深宵時分唱歌?呃……我們會處理的。」大廈管理員一臉疑惑的樣子,像是對事情感到不解,徐醫生更感到他們在背後竊竊私語,像是説著什麽秘密。
「哼!那些沒用的管理員,一天到晚好吃懶做,叫他們處理投訴?比登天還難呢!只會敷衍我!」
知道自己投訴無門的事實,徐醫生只好氣冲冲地繼續上班。這天,步出大廈門口,和煦的陽光撒在道路上,帶來了春天難能可貴的溫暖,可徐醫生卻感到異常寒冷。忽然,眼睛模糊得看不見前方,徐醫生擦了擦眼睛,卻只見刺眼的陽光在電光火石之際於前方一閃,他就不由自主地倒在道路上。
徐醫生再度受肆無忌憚的光線攻擊,從眼皮夾縫中,只見徐太太擔憂著躺在醫院的丈夫,涔涔的眼淚如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
徐醫生暈倒後,十八樓A座再次成爲管理員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十八樓A座?一個月前已搬走啦!根本就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