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視角分析劉以鬯微型小說《打錯了》所塑造的人物的需求層次

陳曾群英

第一章  緒論

　　香港作家秀實說：

三十年代，不少作家喜歡用園圃來形容文學。詩是花，散文是草茵，小說是樹木。這個陳舊的比喻，因為八十年代末期環保意識的流行而更添新意。[1]

　　文學是一個多姿多彩的園圃，原則上無論是新詩、散文或小說，都有其獨特的藝術性和可研究性，但微型小說無疑是文學園圃中一株優秀的新苗，它「內容精彩，構思精煉，技巧精湛、涵義精深等」創作特點，[2]筆者相信研究微型小說對這一文體會有所貢獻。

　　近年微型小說在香港有了一些可喜的發展。阿兆在《微型小說的鯤與鵬》中說：

總的來說，香港大部份作家都有微型小說作品。雖然微型小說創作並非香港文學創作的主流，而是以細水長流的姿態出現於文壇。微型小說繼新詩之後，日漸為中學、大學的寫作課程所重視、並融入中學中文科課程，這一趨勢足堪重視。[3]

劉海濤在「第一屆全港微型小說創作大賽獲獎作品述評」中說：

首先使評委們注意的是：無論是大專組還是高中組、初中組，它們的獲獎作者有相當一部分深懂或諳熟這種現代小說文體的創作方法，創作出了一批能充分展示精短文體藝術優勢的「傳統寫實型」佳作。[4]

他又認為：

更讓評委們驚喜的是，無論是大專組、還是高中組，甚至是初中組的作者，都表現出了一種強烈的藝術創新意識，寫出了一批從內容到形式都十分「新潮」的佳作。他們超越了傳統的情節型寫實作品，而努力讓這種精短的現代文體成為表達青年人的現代意識和現代情感的藝術文本。[5]

筆者相信研究香港的微型小說這種文體對香港文學會有所貢獻。

　　《打錯了》是劉以鬯親自選輯的微型小說集。[6] 劉以鬯是香港文學的重要作家，獲得高度評價，[7]黃維樑在《劉以鬯傳》的序中說︰

《酒徒》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意識流小說的先驅。單憑這部小說，其作者劉以鬯先生已可在文學史上佔一席位。……劉先生不僅是傑出的小說家，他還從事文學研究，撰寫評論；他還編輯文學報刊；積極參與其他文學活動，獎掖文學後輩。[8]

另外，梅子在《劉以鬯卷》中說︰

上世紀四十年代末，……一批文人南來，……箇中精英展才謀生，嘔心瀝血構思華章，栽培後秀，成了文壇翹楚，在香港文學史上留下珍績異彩。劉以鬯先生便是其傑出代表之一。[9]

研究劉以鬯的其他文學作品的論文不少，但有系統研究劉以鬯的微型小說的論文卻寥寥可數。本文嘗試研究他的微型小說，希望這研究會補充這方面的不足，令對劉以鬯文學的研究更完整。

第二章  文獻綜述

　　黃勁輝的研究在眾多研究劉以鬯的文章中寫得較全面突出，他的研究也補充了20世紀中國現代主義文學的發展脈絡。[10]黃勁輝在其博士論文《劉以鬯與現代主義——從上海到香港》中認為「劉以鬯﹙1918-﹚是傳承上海現代主義與五四精神到香港最重要的人物」[11]。黃勁輝的博士論文是「在戰後中國文學轉型，以及港臺海外華文文學與20世紀中國文學密切聯繫的背景上，考察劉以鬯七十餘年的寫作生涯」[12]，而他的論文的主要貢獻是「在研究角度上……打破過往港臺澳文學研究與20世紀中國文學之間的隔閡。將劉以鬯作品研究置入20世紀中國現代主義文學發展框架，整體性分析其文化與美學的傳承與轉化。」[13]

　　黃勁輝的博士論文在眾多研究劉以鬯的論文中，是寫得較全面和深入的一篇，但對於劉以鬯的微型小說，也是沒有作過太多研究的。除了黃勁輝的博士論文外，還有一些碩士論文、學術期刊論文，對劉以鬯的小說也作出了一些研究，例如王淑君的碩士論文《在荊草棘林中行走——劉以鬯小說論》，[14] 主要研究文本圍繞劉以鬯的長篇小說《酒徒》、「故事新編」系列小說及其他試驗小說，研究焦點則集中在劉以鬯小說的內容、特色及創作機制等。[15]

　　另外，以劉以鬯個別小說為研究文本的，例如《寺內》，有張倩玉〈《西廂記》經典的現代重構與史詩化——劉以鬯《寺內》文本新編的特色和意義〉、[16]江少川〈中國長篇意識流小說第一人——論劉以鬯的《酒徒》及《寺內》〉、[17]張曉平〈從倫理本位到自我本位的敘事轉換——讀劉以鬯的小說《寺內》〉、[18]李躍〈看「故事」如何「新編」——論劉以鬯小說《寺內》、《蜘蛛精》及其它〉等；[19]例如《酒徒》，有陳娟〈從劉以鬯的《酒徒》來看意識流文學在中國的發展〉、[20]江少川〈論劉以鬯及其長篇小說《酒徒》〉、[21]計紅芳〈酒徒與劉以鬯的身份同構〉、[22]朱萬良〈夢中的真實——淺論劉以鬯長篇小說《酒徒》對「內在真實」的追求〉、[23]曹惠民〈意識流小說中的「與眾不同」之作——重評劉以鬯的《酒徒》〉、[24]李躍〈意識流小說的「香港化」——論劉以鬯的長篇小說《酒徒》〉；[25]例如《蛇》，有劉雪梅〈劉以鬯小說《蛇》的「互文性」解讀〉；[26]例如《對倒》、《吵架》等，有張曉琴〈淺析劉以鬯實驗小說的獨特性——以《對倒》《鏈》《吵架》〉、[27]李明燊〈隱蔽的身影——劉以鬯《吵架》的敘事學分析〉；[28]而以劉以鬯「故事新編」小說系列為研究對象的有陳艷〈香港時空下的「故事新編」——以李碧華為中心，兼與魯迅、劉以鬯的比較〉、[29]郭旭帆〈物換星移下的執著堅守——魯迅、劉以鬯「故事新編」小說比較研究〉、[30]徐黎〈古典題材的現代詮釋、表現與改造——論香港作家劉以鬯的「故事新編」〉、[31]王淑君〈傳統與現代的對話——論劉以鬯「故事新編」〉；[32]研究劉以鬯與意識流的有李巖〈意識流的東方詩話——劉以鬯意識流小說解析〉；[33]研究劉以鬯與香港文學關係的有黃萬華〈跨越1949︰劉以鬯與香港文學〉、[34]袁勇麟〈二十世紀香港小說與外國文學關係淺探—以劉以鬯、也斯、西西為例〉、[35]馮瑋〈從舒巷城和劉以鬯的創作看香港文學現代性意義的主體性建設〉、[36]冉彬〈淺析中西文化交融對香港文學三種代表性文類之影響——以侶倫、劉以鬯和金庸為例〉；[37]研究劉以鬯的實驗小說有朱崇科〈空間形式與香港虛構——試論劉以鬯實驗小說的敘事創新〉、[38]張皓宇〈淺析劉以鬯實驗小說的反小說化特色〉；[39]研究劉以鬯其人其文的有王劍從、朱楚顏〈論劉以鬯的生命體驗〉、[40]陳樹湘〈劉以鬯小說簡論〉；[41]研究劉以鬯的作品與外國文學的關係的有李躍〈「新」「異」敘事下的本土觀照——論劉以鬯對法國「新小說派」的選擇性吸收〉；[42]將劉以鬯的作品與外國文學作品比較的有李愛云〈西方的鋪路石與東方的藝術探索者——伍爾夫與劉以鬯的詩化小說之比較〉等。[43]

　　綜觀上述各篇的研究，都沒有專門討論劉以鬯微型小說的論文。以筆者所知，在阿兆《微型小說的鯤與鵬》中，有專章論述劉以鬯的微型小說，而易明善寫的《劉以鬯傳》和黃勁輝的博士論文〈劉以鬯與現代主義——從上海到香港〉，也有一小節分析劉以鬯的微型小說，然而他們的論述是賞識性的，還不是有系統的研究，因此，筆者認為有關劉以鬯微型小說的研究只屬開始，可進深研究。

　　此外，有比較多的學者以意識流分析方法研究小說的人物心理，也有學者以這種方法去研究劉以鬯小說的人物心理，但比較少有學者以需求層次理論分析方法研究中國小說的人物心理，以需求層次理論分析方法研究外國小說的有不少，例如李奎奎＜馬斯洛需求層次視角下《蝴蝶夢》中敘述者的心理成長歷程＞、[44]仇雁寅＜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視角下的《虹＞、[45]王媛＜成長與自我實現——從馬斯洛需要層次理論解讀《我的安東尼亞》＞、[46]謝瓊＜從馬斯洛需要層次理論解讀《七角樓》中的人物心理＞、[47]林尉濤＜根據馬斯洛需求理論分析《回家》主人公的「回家」動因＞、[48]王寶真＜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對《達洛維夫人》中自我實現主題的闡釋＞、[49]梁金鳳＜從馬斯洛需要層次理論解讀斯嘉麗的三次婚姻＞等，[50]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學者以需求層次理論分析方法研究劉以鬯的小說人物心理，更沒有學者以需求層次理論分析方法研究劉以鬯的微型小說的人物心理，筆者希望本文能補充這兩方面的不足。

第三章  研究方法

　　本文嘗試用知人論世、文本細讀與計量研究的方法，透過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去分析劉以鬯微型小說《打錯了》中各篇微型小說中的重要人物的需求層次，從而分析劉以鬯微型小說《打錯了》人物塑造的藝術性，期望以一個新的視角重評劉以鬯的微型小說的藝術成就。

　　亞伯拉罕．馬斯洛(Abraham H. Maslow)是20世紀一位重要的心理學家，他提出的「需求層次理論」被譽為心理學界的第三力量。[51]1943年，馬斯洛在《心理學評論》中發表論文〈人類動機的理論〉(A Theory of Human Motivation)，他首度提出需求層次理論。[52]馬斯洛於1954年出版了《動機與個性》(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一書，[53]提出了五個需求層次，後來又增訂為七個需求層次[54]，分述如下︰

　　馬斯洛提出的第一個層次需求是生理需求(The Physiological Needs)，是指人對於食物、水、空氣、休息、性等的基本生存條件的需求，如果人缺少了這些條件，便不能維持自身的生存，當人的生理需求被滿足之後，才會有其他的需求產生。[55]

　　第二個層次需求是安全需求(The Safety Needs)，是指人對於安全的生活環境和生活保障的需求，例如安定的社會環境、穩定的收入、保持身體健康、擁有一定的資產和積蓄等。[56]

　　第三個層次需求是社群歸屬與愛需求(The Belongingness and Love Needs)，是在生理需求與安全需求被滿足之後所產生的需求，這一層次的需求包括對愛情、親情和友情的需求，是人對於在自身生活的社群中被其他人接受、得到其他人的關注、愛護等的需求。[57]

　　第四個層次需求是自尊需求(The Esteem Needs)，包括了得到他人的尊重與自我尊重的需求。當一個人認為自己有能力成就一些有價值的事情時，他會產生自尊感，另一方面，他人的認可或肯定也可令一個人產生自尊感。[58]

　　第五個層次需求是自我實現的需求(The Self-actualization Need)，馬斯洛認為自我實現是追求自我圓滿，使個體的潛能得以實現︰畫家畫畫、詩人寫詩、作曲家作曲等，最後達至自我性的完成，即是使一個人成為我之為我的獨特的個體。[59]

　　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對人的需求的論述是清晰而有系統的，讓人很容易把握和理解，以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分析方法去研究劉以鬯《打錯了》的人物需求層次，也讓人很容易把握和理解劉以鬯《打錯了》人物的需求。

第四章  《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

第一節  劉以鬯《打錯了》簡介

　　劉以鬯原名劉同繹，字昌年，1918年生於上海，中學時代已喜歡閱讀文學作品，十四歲時參加了「無名文藝會」及「狂流文藝會」，並開始投稿給報刊。十七歲時發表了第一篇小說作品︰《流亡的安娜．芙洛斯基》。[60]從此以後，劉以鬯便與報刊結下不解之緣，而他的作品，很大部分是為投稿給報刊而寫的。[61]

　　1942年春，劉以鬯到達重慶，初時在《國民公報》工作，後來轉至《掃蕩報》任職，1944年開始主編《掃蕩報》副刊，開始了他的編輯生涯。1945年12月，他由重慶返回上海，不久即創辦自己的出版社「懷正文化社」，廣泛聯絡作家，徐訏的《風蕭蕭》是「懷正文化社」出版的第一本書，後來得到一些著名作家，如姚雪垠、李健吾、李輝英、戴望舒等人的支持，先後出版多種暢銷作品，而他的第一本單行本中篇小說《失去的愛情》也是在這段期間由「懷正文化社」出版。40年代末期，由於政局動蕩，劉以鬯結束了「懷正文化社」，再次離開上海，於1948年12月5日抵達香港。[62]

　　劉以鬯在香港仍然擔任報紙副刊和雜誌的編輯工作。1951年出版短篇小說集《天堂與地獄》。易明善指《天堂與地獄》︰「這本集子收入的二十三篇小說，除了一篇有一點重慶生活背景外，其他小說全部都是對香港社會某些側面，……比如，由於各種原因淪落紅塵的舞女的遭遇和妓女的困境，爾虞我詐的人際關係和現實生活的畸形現象。」[63]1952至1957年間，劉以鬯在新加坡與吉隆坡等地工作，先後在七家大小報紙任職。到1957年秋天，劉以鬯再度來到香港，任《香港時報》副刊編輯，但由於作為編輯，收入微薄，為了維持生活，他開始寫作流行小說。[64]易明善指出︰「為了以文換錢、賣文為生，他必須適應現實社會狀況，把扭曲的文學觀念當作事實來接受，去迎合文學市場的需求和讀者的趣味。」[65]據梅子在《劉以鬯卷》中說︰「劉以鬯的作品以小說為大宗，基本上先發表於報刊，據他本人估算，總字數達六千餘萬字。」[66]

　　報紙副刊與劉以鬯的微型小說作品是息息相關的，劉以鬯在《打錯了》的自序中這樣說︰

從一九四五年發表《風雨篇》到二零零零年發表《我與我的對話》，我寫過不少微型小說。我曾在《快報》寫《短篇小說》專欄、在《星島晚報》寫《一分鐘小說》專欄(署名「同繹」)、在《銀燈日報》寫《掌篇小說》專欄、在《恆報》寫《短篇小說》專欄、在《新晚報》寫《香港故事》專欄(署名「太平山人」)。此外，還不時為其他報刊撰寫微型小說。[67]

　　據劉以鬯自己的說法，從1945年至2001年，超過了半世紀的時間，他沒有間斷地在報章寫微型小說，《打錯了》的絕大部分篇章，都是曾經在報章刊載的。劉以鬯微型小說專集《打錯了》名為《打錯了》是他認為〈打錯了〉是他「寫的微型小說中最受注意的一篇。」[68]〈打錯了〉被譯成英文、法文和日文，分別被收錄在二十幾種中港台出版的書刊中。[69]

　　《打錯了》共分九輯，每輯都沒有「輯題」，但輯內各篇小說都有某些聯繫，例如第一輯小說的內容多與文字有關，第二輯各篇以季節為題或與季節有關，第三輯的每篇標題都以數字開始，由一到十……等等。第四輯至第九輯的內容分別寫香港各區的夜生活、颱風襲港、郵票投資、賭博、香港節慶與香港社會眾生奇情等。劉以鬯在《打錯了》的序言中說︰

很久以來，我一直希望出版一本微型小說集，因為事務繁忙，總抽不出時間整理舊作。現在，我不再處理香港文學雜誌社的事務了，有足夠時間做修訂工作，加上瑞芬東濤夫婦的督促，這本微型小說集終於可以與讀者見面了。[70]

《打錯了》可以說是一本劉以鬯精心挑選的微型小說結集，除了《打錯了》外，他沒有出版過其他微型小說專集。據陳樹湘的說法：

……而數量龐大的報刊連載的通俗小說則被他完全摒棄。此舉似乎說明如此多的通俗小說僅是劉以鬯的謀生憑藉，劉以鬯本人對這部分創作採取了拋棄「垃圾」般的割愛態度。[71]

《打錯了》所收錄的七十篇微型小說，應該是劉以鬯自己比較滿意或足以代表其微型小說藝術高度的作品。

第二節  《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總覽

　　本節將以表列與計量的方法探討《打錯了》九輯共七十篇劉以鬯親自選輯的微型小說人物需求的具體內容、需求層次的分佈情況，及各需求層次在《打錯了》的比重等。

《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表

篇序	篇名	人物需求內容	需求層次	備註
1	我與我的對話	被認同	第三層次
2	多雲有雨	食、性	第一層次
3	爭辯	被認同	第三層次
4	大眼妹和大眼妹	工作、性	第一層次	「工作」指獲取基本生理需求的手段，下同
5	風雨篇	愛情	第三層次
6	認字	被認同	第三層次
7	填字	被認同	第三層次
8	副刊編輯的白日夢	自尊	第四層次
9	打錯了	工作	第一層次
10	春	愛情	第三層次
11	夏	住	第一層次
12	秋	愛情	第三層次
13	寒風吹在臉上像刀割	安全	第二層次
14	一個香港人	食、性	第一層次
15	兩夫婦	食、性	第一層次
16	三比二	被認同	第三層次
17	四枚未釘齒孔的香港郵票	食、住	第一層次
18	五封信	愛情	第三層次
19	六隻狗的名字	錢、性	第一層次	「錢」指透過「工作」以外另一獲取基本生理需求的手段，下同
20	七叔的煩惱	住、食	第一層次
21	八號與大頭仔	工作、性	第一層次
22	九人座車	行	第一層次
23	十年	住	第一層次
24	手指舞廳	性	第一層次
25	灣仔	住	第一層次
26	孫悟空大鬧尖沙咀	性	第一層次
27	尖沙咀之夜	食、性	第一層次
28	夜中環	衣	第一層次
29	從筲箕灣到中環	行	第一層次
30	在德輔道中	工作	第一層次
31	到香港仔去看扒龍舟	工作	第一層次
32	颱風	住	第一層次
33	水桶	親情	第三層次
34	「雪麗」襲港	工作	第一層次
35	集郵	錢	第一層次
36	錯體郵票	錢	第一層次
37	買賣	錢	第一層次
38	郵票的價值	錢	第一層次
39	連贏孖寶	錢	第一層次
40	看賽車	錢	第一層次
41	爛賭鴻	錢	第一層次
42	橫財	錢	第一層次
43	搶購黃金	錢	第一層次
44	張鐵口	錢	第一層次
45	趕搭渡輪	行	第一層次
46	接財神	錢	第一層次
47	年宵市場	錢	第一層次
48	拜年	被認同	第三層次
49	春節團拜	被認同	第三層次
50	文仔怎樣度春節	被認同	第三層次
51	帘女	錢、性	第一層次
52	高尚住宅	住	第一層次
53	請客	食/被認同	第一/三層次
54	金山伯	錢/性	第一層次
55	搭臺	被認同	第三層次
56	一九六九年的彗星	工作/被認同	第一/三層次
57	同學	被認同	第三層次
58	發生在清晨的慘事	安全	第二層次
59	商人	工作	第一層次
60	包租婆與三房客	住	第一層次
61	意想不到的事	住	第一層次
62	雙喜	寵物之情	第三層次
63	經理	性	第一層次
64	風言風語	錢、性	第一層次
65	崔鶯鶯與張君瑞	性	第一層次
66	點菜	食	第一層次
67	買了汽車之後	行	第一層次
68	大廈管理	住	第一層次
69	父親節禮物	親情	第三層次
70	二十四與四十二	錢、性	第一層次

　　根據上述表列資料，我們可以對《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作較客觀的數據分析如下︰《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在第一層次的有48篇﹙兼在第一層次與第三層次的有2篇﹚，佔整體的70%；在第二層次的有2篇，佔整體的2.85%；在第三層次的有17篇﹙兼在第一層次與第三層次的有2篇﹚，佔整體的25.71%；在第四層次的有1篇，佔整體的1.42%；在第五層次的有0篇，佔整體的0%。

第三節  《打錯了》人物需求的特色

　　劉以鬯《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集中在第一層次，主要體現在性滿足與衣、食、住、行等的基本生理需求上。本節將從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第一層次（基本生理需求）的視角，選取分別與性滿足、衣、食、住、行等方面有關各一篇微型小說作比較詳細的剖析。

　　在《打錯了》的多篇微型小說中，都是描述人物的性需求的，其中一篇是〈手指舞廳〉[72]。〈手指舞廳〉寫十八歲的「我」一次遇上朋友司徒耀祖，司徒耀祖對他說：「剛才讀了十幾頁『金瓶梅』，不能不找個女人抱抱！」[73]被朋友司徒耀祖拉到舞廳後，便不能自拔地開始了到舞廳去「玩」舞女的「嗜好」。他的母親發現他常常外出，臉色差，成績退步，並將此事告訴他的父親，他的父親總是為「我」找理由，直至他的母親發現他恤衫有唇膏印，他的父親才找機會跟蹤他。一天，他從舞廳出來，發覺父親就在舞廳對面街，他拔足就跑，他父親拼了老命追上了他，他問他的父親為什麼監視他，他父親的答案是︰「亞財，我不是監視你，我只想你帶我進去玩玩！」[74]故事中的亞財父子，不約而同都有性的需求，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他們的需求屬於第一個需求層次。

　　在衣的需求方面，例如有︰

　　〈夜中環〉[75]寫老李看到中環的好些街道都寫上了「夜中環歡迎你」的廣告，適逢妻子想為孩子們和老李買過冬的衣服，夫婦便在入夜後逛中環夜市，可是無論是商店或百貨公司都沒有營業，「他們一家四口沿著德輔道中繼續往前走去。兩旁的店鋪，除了極少數，其餘都緊閉大門。走呀走呀，每一次抬起頭來，總可以見到『夜中環歡迎光臨』幾個大字。」[76]最後老李夫婦什麼衣服都買不到，只好掃興而回。老李夫婦有購買衣服的需求，所以他們去逛中環夜市。六十年代的中環已經是個商業區，主要以金融業為主，所以「夜中環歡迎光臨」的所謂夜市是指燈火燦爛，可能並不對應李太購置日用衣物的需求。日用衣服是一特定生理需求，而這個需求屬於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第一個需求層次。

　　在食的需求方面，例如︰

　　〈點菜〉[77]寫李氏夫婦請麥氏夫婦在酒樓吃飯。夥計拿菜牌給他們看了後，李太開始點菜。夥計雖然有推薦，但最後李太所點的每一度菜，都是酒樓菜牌中較為下價的款式。作者運用對話的方式，客觀地呈現了李太點菜時的選擇傾向，雖然夥計堆著笑容推銷，也無改李太希望以較低廉的價錢請客，又吃到多元化的食物的需求。

……
「要不要湯？」
「有什麼湯？」
「我們這裏的北菇鳳爪很出名的。」
「不好。」
「鮑魚燉雞？」
「不好。」
「生魚片連湯？」
「不好。」
「海鮮豆腐湯？」
「不好」李太加強語氣說，「不如來一個例湯」。[78]

　　李氏夫婦與麥氏夫婦有吃飯的需求，這個需求屬於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第一個需求層次。

　　在住屋的需求上，《打錯了》有比較多描述，例如︰

　　〈包租婆與三房客〉[79]寫鄧榮夫婦和一個兒子，一家三口，不夠資格入住廉租屋，只好租住梗房，他與包租婆商議租房細節︰他要求包租婆替他的房間髹灰水、要求有客到訪時使用客廳、廚房要留兩個放火水爐的地方、早上七時半至八時半用沖涼房等，起初包租婆不肯答應，但怕鄧榮不租便都答應了。鄧榮入住後，雙方便有很多衝突發生︰首先包租婆沒有替他的房間髹灰水，然後太太告訴他廚房沒有留給他們放置兩個火水爐的地方，他便請人在廚房釘架子；早上七時半包租婆的兒子佔用了沖涼房，鄧榮去理論，包租婆說她的兒子因吃了不潔的食物要佔用沖涼房，鄧榮便買來一個水桶當眾大便；他的兒子晚上走出客廳被包租婆趕走，鄧榮與包租婆再理論，包租婆提出他沒有客人到訪，鄧榮沒有辦法，一怒之下自己僱人把房間髹成黑色。這是一個二房東與三房客同住一屋所引起的衝突，雙方的衝突主要起因是爭取處所的使用權，大家都著眼於自己的生理需求是否被滿足，在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視角下看，他們的需求是一個基本的生理需求，屬於第一個需求層次。

　　在行的需求上，例如︰

　　〈從筲箕灣到中環〉[80]寫杏儀接到男友子銘約她看二時半一場的電影的電話後，便預備出發，當她換好衣服時是下午一時十五分。從筲箕灣到中環原本只是需要約半小時，可是由於巴士站大排長龍，等了幾輛巴士才上到車，然後由於巴士上有打架，必須報警處理，她只好改乘下輛巴士。很不幸地，那輛巴士又因爆胎不能繼續行駛，杏儀改乘九人座車，九人座車為了中途上客與貨車相撞，杏儀只好改乘的士。當她到達戲院時，已是下午三時半了，她的男友子銘十分憤怒，把戲票撕成碎片。作者堆砌了一連串的意外事件，以一種比較跨張的方法，突顯香港東區的交通問題。杏儀要從筲箕灣到中環，是一個行的需求，也是屬於第一個需求層次。

　　《打錯了》人物的需求特色主要集中在生理層次，即性需求（《打錯了》對人物在性需求上的描述相對地多，正如黃維樑在《劉以鬯傳》的序中曾這樣論述劉以鬯的小說特色︰「劉以鬯的小說，多以小人物為主角，以非常現實的社會為背景……而性是經常涉及的。」[81]），其次是衣、食、住、行等需求，因此，小說人物的需求層次呈現單一，而在同一人物中沒有不同層次的需求，生理需求層次被滿足後，其他需求層次也沒有出現在《打錯了》的人物中。

第四節  小結

　　《打錯了》是劉以鬯親自選輯，而且是他唯一的微型小說專集，具有相當的代表性。  

　　《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單一，從本章第二節的統計所得，《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在第一層次的有48篇，佔整體的七成，是相當大的比重，因此筆者認為《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是比較單一的。

　　此外，《打錯了》人物需求集中在第一層次，換句話說，《打錯了》人物需求集中在基本生理需求上，另一方面，據馬斯洛提出的需求層次理論，當人生理需求被滿足之後，會有其他的需求層次產生，但《打錯了》大部分人物的生理需求被滿足之後，並沒有產生其他層次的需求，例如＜一個香港人＞以行事曆的方式紀錄一個不愁衣食，有樓收租的香港人在一天中的生活內容：

(上午七點半)在維多利亞公園打太極。
(上午九點)向茶樓門口報紙檔拿了三份日報，走上閣仔，坐在卡位裏，要一壺普洱，拿一籠叉燒包，開始刨馬經與狗經。
(上午十點一刻)在麻將館打一二毫，手氣不壞，贏了二十元。
(上午十一點半)贏了錢，興致好，走去街市附近一家公寓，付五塊錢，看小電影。
(中午十二點半)在大牌檔吃一碗燒鵝飯。
……
（十一點十分）在雲吞麵店吃桑寄生蓮子茶一碗。
（十一點半）到灣仔一家小舞廳尋歡作樂。
（一點半）走出舞廳，用手背掩蓋在嘴前，一連打了幾個呵欠。
……[82]

　　這個香港人的基本生理需求已經被滿足了，但他沒有產生其他層次的需求。

　　《打錯了》在人物的塑造上多採用直接的陳述及描寫，作者對小說人物所處的現實處境沒有批判，也很少挖掘人物的內心世界，或刻劃他們與所處的現實之間的矛盾衝突。故事與小說的其中一種分別是：前者以陳述情節為主，而後者則更重視挖掘背後的「原因」，《打錯了》的大部分篇章只反映人物的生存狀態，而且是較表層的生活狀態，鮮有對小說人物的存在狀況作深度的反思，由於作者沒有為小說人物營造多層次的需求，也不多挖掘需求背後的「原因」，《打錯了》的大部分篇章中的人物都停留在第一需求層次中，人物的內心沒有因為要滿足其他需求層次而產生衝突和掙扎，這令《打錯了》的人物單一化與面譜化，這也可能是影響《打錯了》藝術高度的一個因素。另外，《打錯了》人物在第五層次（即追求自我完成）的需求完全缺席，只有0篇，換句話說，《打錯了》的人物也沒有追求自我完成的需求，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人的生理需求被滿足之後，會有更高需求層次產生，這也是現實人生的一個真實寫照，但如果小說中的大部分人物都缺乏了自我完成的需求，小說也會缺少關於人生、宇宙的思索。這也許是《打錯了》未能以小見大的原因。筆者將在第五至七章對《打錯了》人物面譜化、未能以小見大及其藝術水平作進一步的探討。

第五章  《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單一性的原因

第一節  社會因素

　　經歷了三年零八個月的抗日戰爭，不久又爆發國共內戰，五、六十年代的香港，藉著大量湧入的資金和人材，由百廢待興中漸漸發展起來，然而在社會轉型的過程中，香港人仍不免需要忍受諸多的生活困苦。據劉蜀永等編的《簡明香港史》的資料，當時香港民眾面對三大困難。第一困境是住房的嚴重短缺，《簡明香港史》提到：

據統計，1961年底，香港人口總數為322萬餘人，而1962年底更達到352萬餘人，一年內增加約30萬人，給香港本來就相當嚴重的住房緊缺問題增加了更大的壓力。[83]

第二個困境是勞工生活的困苦。雖然經濟發展，但工作時間過長與工資偏低，勞工生活仍沒有改善。據《簡明香港史》：

1958年以後，每年的經濟增長速度達到10%至15%，而同期的勞工生活狀況則顯得黯然失色。一是勞動時間過長。當時普通工人每天工作10小時以上，每周7天。……二是收入微薄。1966年，熟練工人工資起點為每天9元，普通工人為4至5元，月薪僅及百元的人比比皆是。大部分工人家庭入息只敷日給，由此造成60年代以後勞工工潮此起彼伏。[84]

第三個困境是物價急劇上升，在百物騰貴與租金高企的情況下，人民生活充滿不安定感。據《簡明香港史》有以下的統計：

據統計，1958年以後，除1959年生活費略有下跌外，其餘各年皆逐年上漲，以1958年為基數100，1964年底已經漲至133。1960年2月以後，港府先後提高了水費、汽油稅、煙草稅、物業稅等，導致百物騰貴。以房租為例，新樓業主普遍提高租金10%至15%。1961年3月，港府將出租樓宇的物業稅提高一倍，港九各區新樓馬上加租15%至20%。[85]

　　為引起市民大眾的共鳴，當時如劉以鬯等作家，不得不集中書寫衣食住行等第一層次需求的內容。《打錯了》的大部分篇章都寫於五、六十年代，衣食住行也自然成了它的最大主題。

第二節  南來

　　內地作家南來香港，並不始於1949年，早在1937年，已有作家南來。據魯嘉恩的研究，共有三次內地作家南來香港潮。第一次在1937年，她說：

1937 年7 月「盧溝橋事變」，引發第一次作家南來香港的浪潮。尤其在上海淪陷後，本港即成為內地文人的集散地，他們有的以香港為轉赴後方的中途站，有的以香港為暫居之所，有的以香港為主要宣傳基地。這大批文人為香港文壇帶來新的刺激，他們出版的雜誌和所辦的報紙均帶給香港讀者一種全新的印象[86]

第二次南來潮則在1946年，當時正值國共爆發內戰：

到了1946 年，由於國共內戰爆發，大批新文學作家來港躲避戰亂，掀起第二次作家南來潮。這一批作家來港後，積極推動香港的文藝及文化教育事業，他們創辦報刊雜誌、興辦學校和出版社、組織文社和讀書會、舉辦訓練班等。吸引大批香港青年投身其中。[87]

第三次南來潮則在1949年中國新政權成立前後。魯嘉恩說：

1949 年以後，香港是其中一個大批內地作家移居的地方。內地作家的遷入，為香港文學帶來刺激，尤其在現代文學方面有非常積極的影響。但這一次南來潮並不是香港現代文學的起始，而且已是香港文學史中第三次作家南來潮。[88]

　　劉以鬯是在第三次作家南來潮從上海南來香港的其中一人。黃勁輝在談劉以鬯在1951年出版的《天堂與地獄》時說：「劉以鬯當時剛到香港，對於香港都會文化又愛又恨，不過負面傾向較濃。」[89]作家南來，對香港的文化事業是有正面影響的，尤其是對報紙媒體的發展。國共內戰引發的難民潮，使香港人口急升至近250萬。李卓風在記述一次名為〈當風又再起時，讓我們一起聽樊善標說故事——「五十年代的報紙專欄文學」講座報導〉說：「暴增的資訊需求以及大批南來文人的人材供應，成就了當時報業的興盛，到了1950年，中文報社已達82間。」[90]報業的興盛，為一批南來的文人覓得一片謀生的園地，然而，香港始終不同於他們的原居地，就如劉以鬯在上海時的生活階層在中產以上，擁有自己的花園洋房，是一家出版社的老闆，可以廣泛地聯繫作家，發展自己理想中的文學事業。[91]來到香港後，他們大部分人都無法維持從前的生活模式，包括了劉以鬯本人。為了生計與一方立足之地，劉以鬯曾坦言道：「文化既不值錢，文化人就無事可做了。……在這種情況下，失望多過希望的文化人，對文學的功能與定義產生與前不同的看法和解釋，是極其自然的事。」[92]計紅芳對南來文人的失落與矛盾有這樣的描述：

50、60年代到香港的作家無法適應這高度商業化的文藝環境，這種與環境的疏離更加深了他們內心的焦慮。一種懷才不遇、有勁無處使的苦悶如影隨形地纏繞在每一個到香港的作家身上。這些不免使他們回憶在大陸的種種輝煌的過去。[93]

　　五十年代初，劉以鬯南來不久，心靈仍處於緬懷過去的狀態，他對香港本土各階層的認識是不太深入的，《天堂與地獄》是他在香港出版的第一部小說，小說以一隻蒼蠅的視角去觀察香港人的生活，結果是那隻蒼蠅寧可住在骯髒的地方也不再願意留在裝潢豪華，很多香港人聚集的酒店內。正如黃勁輝所說，當時劉以鬯對香港的認識是比較片面的。[94]

　　《打錯了》的大部分篇章都寫於五、六十年代，在「對文學的功能與定義產生與前不同的看法和解釋」之後，[95]加上「生活面不夠廣，對香港社會又缺乏深刻的認識」，[96]更沒有「對本土文學的使命感」，[97]基本的生理需求，即普羅大眾的衣食住行與性需求也自然成了一般專欄作家的書寫主題，《打錯了》的大部分微型小說都是那個時期的作品，人物需求單一，而且集中於第一層次是不太出奇的事情。

第三節  讀者群需要

　　在本章第二節，已討論過南來作家與報紙媒體的關係。事實上，五、六十年代的報紙、雜誌對香港人來說不但提供了資訊、教育，還是消閒和娛樂的必需品，李卓風在記述一次名為〈當風又再起時，讓我們一起聽樊善標說故事——「五十年代的報紙專欄文學」講座報導〉時寫道：「樊教授說，一切殖民政府不想做，或是做不了的工作，幾乎都由報紙包辦，由娛樂乃至尋親，無所不有。……」[98]

　　劉以鬯也多次提到，他在香港賣文，必須因應讀者的需求，他說：

香港是一個高度商業化的社會，大部分讀者只要求作品具有趣味性、消閒性與流行性，不重視作品的藝術價值、社會教育作用與所含純度。因此，在香港賣文，必須接受文學被商業觀念扭曲的事實，向低級趣味投降。理由是：賣文者要是不能迎合多數讀者的趣味，就會失去「地盤」或接受報紙負責人或編輯的「指導」。[99]

　　劉以鬯清楚知道這種為市場而文學的做法對文學藝術是不健康的，甚至是一種危害，但為了生活，他仍不得不如此，他曾慨嘆說：

煮字既可療饑……沒有理由不放棄對文學的執著。於是，一種被稱作「都市傳奇」的樣式出現了。這種「都市傳奇」雖然沒有什麼文學價值，因為可讀性高，很快成為流行體裁。……作家企圖恃文字以謀衣食，必須大量生產。而大量生產的結果是：超寫越多，越寫越濫，尤其因為生活面不夠廣，對香港社會又缺乏深刻的認識……作家為了生活，不得不迎合市場的需求，墮落的傾向更加明顯。[100]

　　劉以鬯所寫的大量「娛人」作品，都是因應當時香港的商業化環境及讀者的需求而寫的。劉以鬯賣文的具體情況，據易明善說︰

在相當長的時期，他每天要為報刊寫七、八段，甚至十二、三段連載小說稿，還要寫「三毫子小說」，所以，每天要寫一萬字左右，少則寫七、八段，最多要寫一萬三千字。[101]

當一個作家賣文為生，為稻粱謀而寫作時，自然不會付出太多時間去經營那些「娛人」作品，因為他寫作的目的是換取稿費，作品的藝術性不是他關注的問題。正如陳樹湘所說的：「這些流行小說不僅為其提供物質保障，更應該是文藝園地中的無意識漫步，信馬由韁，不知所之……」[102]這不單是劉以鬯個人的賣文態度，其實是當時很多南來作家的普遍情況。正如在〈當風又再起時，讓我們一起聽樊善標說故事——「五十年代的報紙專欄文學」講座報導〉中樊善標以司明為例說明當時南來的報刊專欄作家的典型：

司明為南來文人的典型，說明這些專欄作家與香港文學的關係是功利的（賣文），也是抽離的（沒有使命感）。司明擁有多個筆名，寫作泛圍極廣，集填詞、影評、連載小說、雜文於一身，有時甚至一份報紙內有同時擁有數個專欄。……像司明此類作家，他們的文章主要是娛人的，稿停口停，文章以市場導向為主，更要討好編輯和報章所屬的意識形態。[103]

　　《打錯了》的大部分篇章都輯自刊於五、六十年代的「娛人」作品，在「不避俗，也不避熟」[104]等前提下，《打錯了》的人物需求層次單一，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六章  《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單一性的優點與局限

第一節  優點

　　《打錯了》人物需求單一，而且集中在基本生理需求層次上，上一章我們已探討過《打錯了》人物需求單一的可能性原因，包括當時大部分普羅大眾的需求都屬於第一層次，作家為爭取讀者，必須要認同他們的需求，才能引起他們的共鳴，以至專欄能夠寫下去。作為一部微型小說集，人物的單一性會削弱它的藝術性，然而在文學的功能上或從歷史層面上說，《打錯了》人物需求單一也不是一無好處的。香港作家也斯在〈《吧女》的脈絡〉一文中指出：「……在報章上寫作連載小說，……寫來『草率粗疏，不夠細緻』。不過報上連載，讀者較多，影響較大，反應直接，與作者也產生密切關係。」[105]引起大眾讀者的共鳴是從文學的功能上說，而《打錯了》人物多元而需求單一的特質，正好讓讀者或研究者從中窺見五、六十年代香港社會某些階層，如中環白領、商行老闆、交際花、業主、包租人或勞工等在衣食住行與性需求等的實況，為當時的社會現象留下了具體的歷史印記。也斯認為「報章連載這種體裁，有明顯的在地特色，作者與社會每日發生的事件更貼近，有時會把眼前人事寫入小說，或者吸納時事，回應新聞，記錄了現實的一個切面。」[106]

第二節  局限

　　至於局限方面，筆者將從兩個方面說明：

一.面譜化
　　在《打錯了》的七十篇微型小說裏雖然出現了不同職業，不同背景的人物，如白領、老闆、交際花、業主、包租人、工人、司機、賭徒和妓女等等，但是絕大部分小說人物的需求都是生理需求，即第一層次需求，據筆者在第四章的統計，第一層次需求占了七成之多。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人的需求是多層次的，而且會層層升進，當生理需求被滿足之後，會產生安全需求、社群歸屬與愛的需求，包括愛與被愛、親情和友情的需求等，然後是自尊需求、自我實現的需求等，最後人會達至自我性的完成，成為我之為我的獨特個體。在現實生活中，人的需求是複雜而多層次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需求，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空也可能有不同的需求，人也絕對不會只停留在基本的生理需求層次。《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單一，而且單一於基本生理需求，當人物的基本生理需求被滿足後，也沒有向上一個層次需求升進，以致令《打錯了》的小說人物面譜化。

二.局限了以小見大的發揮
　　（香港）華文微型小說學會會長，香港作家東瑞論述微型小說的「以小見大」說：

正宗的微型，當然要以小見大，否則其「小」就失去了意義。我迄今仍堅持，微型是一種對生命的美好感覺、對人性的精微洞察，向讀者寫出的簡潔藝術報告書；是對人生的深刻感悟，以極短的篇幅，詩意地表達出來。……素材細小而不瑣碎，能夠挖掘出其意蘊，……一旦成文，有一種極為廣闊的視野、博大的情懷，居高臨下地將其筆觸直指人性的善惡兩極，全景式地展現了人生的悲喜和真諦，將其感悟傳達給讀者。……小說創作，唯有深刻剖析、刻劃人性，作品才能雋永耐讀，經得起歲月的考驗。[107]

　　劉以鬯《打錯了》的很多篇微型小說都著重描述物質與生理的需求，例如〈包租婆與三房客〉中的包租婆與三房客，都著眼於自己的生理需求是否被滿足，作者沒有探尋他們之間為何缺乏體諒與包容，缺乏了對人性的精微洞察，也缺乏了對人生的深刻感悟；素材細小而瑣碎，未能夠挖掘出其中意蘊，所以未能給讀者廣闊的視野、甚至博大的情懷。

　　香港作家林蔭對微型小說的「以小見大」也曾這樣說：

作者把發生在身邊的事物，信手拈來，用最淺白的文字，最少的字數……就像用一點水滴來表達海的浩瀚和無限。這種以小見大、以淺度深的手法，是寫微型小說最必要，也是最難掌握的技巧。[108]

劉以鬯《打錯了》的很多篇微型小說都著重描述物質與生理的需求，未能以小見大、以淺度深，例如〈手指舞廳〉寫十八歲的「我」及其父親同樣有性的需求，但他們父子有性需求的原因是不同的，一個是剛發育的年青人，一個是應該有正常性生活的已婚成年男子，作者沒有挖掘同一種需求的不同原因，只作平面化的描述，以致局限了它的藝術高度。

　　人物面譜化，未能「以小見大」是《打錯了》的兩大局限。

第七章　重評劉以鬯微型小說的藝術水平

　　劉以鬯是香港文學的重要作家之一，身兼作家、編輯、評論家、香港文學推動者於一身，1985年出任剛成立的「香港作家聯會」第一任會長。2001與2011年分別獲香港政府頒授榮譽勲章與銅紫荊星章，是香港文學作家獲此榮譽的第一人。2009年及2011年獲香港公開大學授予榮譽教授與榮譽文學博士等銜。[109]劉以鬯在香港文壇享有崇高地位，已是不爭的事實。至於他的文學創作，最被讚譽的無疑是《酒徒》。《酒徒》被譽為是將意識流引入長篇創作的第一篇華文作品。例如，朱萬良說：「而將意識流這種藝術表現形式引入長篇創作的，劉以鬯當推華文文學第一人。」[110]黃維樑在《劉以鬯傳》序中也說︰「《酒徒》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意識流小說的先驅。單憑這部小說，其作者劉以鬯先生已可在文學史上佔一席位。」[111]很多學者對《酒徒》都有很高的評價，曹惠民是其中之一，他認為「正因為奉獻了《酒徒》及其以後的系列創新之作，劉以鬯成為20世紀漢語寫作中最具原創意識並不懈持續『實驗』的少數小說家之一。」[112]《酒徒》被高度評價，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酒徒》作為中國第一部意識流小說，有其不可替代的歷史意義，其二是它的寫作手法獨特創新。對於《酒徒》的「與眾不同」，曹惠民有以下的論述，他說：

「與眾不同」的含義，應有兩個指向，一是與傳統的寫實主義之「眾」(如巴爾紮克、福樓拜、契訶夫⋯⋯等外國寫實主義大師之屬及魯迅、老舍等中國前輩)「不同」，一是與新銳的現代主義(包括意識流)之眾(如喬伊絲、福克納、吳爾芙、普魯斯特……⋯等西方現代主義大師之屬，也包括劉納鷗、穆時英等中國作家)「不同」。在兩個「不同」之間確立「自己的寫法」，在寫實主義與現代主義之間，另闢蹊徑，凸顯了《酒徒》最重要的價值與貢獻，那就是不拾人牙慧，不步人後塵，矢志走自己的路，盡可能「使作品具有獨創性」。《酒徒》不僅僅是、也不完全是一部意識流小說，實是意識流小說中「與眾不同」之作。[113]

　　除了《酒徒》，劉以鬯還有一些作品，即他稱為「娛己」的作品，例如《寺內》、《對倒》等等，都是作家、學者們津津樂道的。津津樂道的原因，主要是由於它們的寫作手法。例如陳樹湘就認為「敘述結構的創新是劉以鬯歷來倍受人們稱道的部分。」[114]另外，張皓宇認為：

劉以鬯眾多令人眼前一新的實驗小說，其價值正在於拓展了小說複雜性的維度，……他的實驗性純文學小說，以反小說的方式，突破傳統模式的束縛，探求生活本真與心理真實，賦予了小說嶄新的生命力。[115]

梅子也認為劉以鬯「……運用各種媒介、手段，銳意藉助與眾不同的敘事格局，執著地突破傳統，領異標新，別開生面，給香港小說帶來了許多驚喜。」[116]

　　劉以鬯在香港文壇享有崇高的地位，除了作品，黃維樑認為劉以鬯的成就還在於他編輯文學報刊。[117]也斯曾認為要了解劉以鬯的整體成就，不能不觀察他作為編輯和報人的貢獻，他說：「……要了解劉以鬯的整體成就，不能不觀察他作為編輯和報人的貢獻、他在評論上展示的眼光，以及他在報刊連載寫作的具體情況。」[118]劉以鬯在香港文壇的貢獻，與他作為報刊編輯是息息相關的。

　　事實上，劉以鬯不但是一個作家，而且是一個報刊的專欄作家，換句話說，「作家」對劉以鬯來說不但是一種文化身分，而且是一種職業，劉以鬯本人非常意識這一點，他甚至曾一度指自己的某些作品是「行貨」，[119]所以他將自己的作品分為「娛己」和「娛人」兩種。也斯作為一個資深的作家、學者和文學教授，對這點很了解，他說：「劉先生的作品與發表場域亦有微妙的互動關係……這種文本與發表場域的互動關係，是香港獨有的特色，也特別彰顯了劉以鬯這樣的作家面對的限制和應對的智慧。」[120]黃繼持曾這樣說過：

「劉以鬯的文學成就是在夾縫中掙扎得來的。如果只看那最後的成果，可能會被作品形式之優美、佈局之巧妙、筆致之清逸所傾倒，而估量不足在這完美的形式底下的生活實感，以及這種完美形式的追求之於香港文學全域中的意義。」[121]

黃繼持認為需要「於香港文學全域中的意義」去評價劉以鬯的文學成就實在是一個正確的態度，而也斯的建議也許值得參考，他認為：

……要了解劉以鬯作為一個文化人的貢獻，以及他用了不少精力和時間如何在報刊連載中成熟發展出較優秀的篇章，選擇性地重讀他一些娛人的連載，以及了解這些報刊連載如何運作，有什麼方便和有什麼限制，相信有不少幫助。[122]

從很多方面的資料，讓我們了解到劉以鬯的「娛己」小說，也是從「娛人」小說中輯錄，修訂而成的，如計紅芳所說：

在香港，娛樂自己的文章也要借助於走通俗路線的報紙副刊而存在，因此不可避免因為考慮讀者和報紙發行量而加入一些通俗的因素，一旦有機會結集，就嚴格按照文學的價值標準進行刪減，以求精致。[123]

另外，黃萬華也說：

他（劉以鬯）後來的名著《島與半島》在《星島日報》連載，長達65萬字，出書時刪了50多萬字；《鏡子裡的鏡子》也是報紙連載時18萬字，出書時砍掉了三分之二……[124]

也斯認為劉以鬯「娛人」與「娛己」的作品是可以互通的，他說：

……「娛人」與「娛己」固然有分別，但也不一定是截然相反互不相干的東西。雖說有市場要求、編輯左右，但亦因應個人才能與刊物性質，「娛人」未嘗不能有機會「娛己」，「娛己」亦有可能娛人……[125]

這也許是也斯比較粗略和樂觀的看法。

　　筆者希望從不過譽也不貶抑的態度去重評劉以鬯的文學成就，正如黃繼持所說，我們必須「於香港文學全域中」去探尋其真實的狀態。《打錯了》是劉以鬯的微型小說專集，如本文第四章所述，它是有其代表性的，而高文學水平微型小說的特徵，（香港）華文微型小說學會會長，香港作家東瑞曾這樣論述：

對於這種文體的要求，多年前我提出二十四個字：「內涵要深，意念要新，手法要巧，文字要美，篇幅要短，餘韻要長。」……很欣喜竟廣泛地被引用和認同。[126]

　　《打錯了》的大部分篇章都是原載於《快報》、《新晚報》和《恆報》等報刊，換句話說是從「娛人」的小說中輯錄成「娛己」的微型小說集，這些微型小說很可能是要因應讀者的要求寫的。不過，由於微型小說的形體特質是「微」和「小」，藝術特質是「以小見大」，正如香港作家秀實說：

我認為好的小小說（即微型小說）是能以小寓大……不知小小說為何物的作家寫小小說時，最容易犯上小小說「短篇小說化」的毛病。[127]

因此，它不能像長篇和中篇小說那樣作大幅的刪除和修訂。優秀的微型小說要求在下筆前就已經嚴密構思好，它是「簡潔藝術報告書」，[128]「一旦成文」，[129]可以令讀者「有一種極為廣闊的視野、博大的情懷」。[130]

　　另一方面，《打錯了》大部分小說人物的需求層次比較單一，而且集中在第一個層次，作者也沒有挖掘小說人物在滿足了物質與生理的需求後的其他需求和各種需求在人物中的複雜展現，因此令《打錯了》的很多篇章未能「以小見大、以淺度深」。[131]也不能顯現出深刻的創作內涵與深長思考空間與餘韻。

　　李躍對劉以鬯的《酒徒》曾作過以下的評論：

作品中關於人生、宇宙、哲理的存在主義深刻感興是缺乏的。即使因時代背景和總體思潮的影響而有意在作品中牽強地「附著」了一些關於人生、宇宙的思索。也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遠不及其體現在對現實具體問題的強勁關懷中那一份世俗的情懷，它表明，西方現代派文學精神對劉以鬯文學的滲透更多地停留在了解現實的表層上，這也是香港文壇在現代主義文學發展過程中的一種普遍現象。「就總體而言，這些作品(指香港的現代主義作品——論者)還基本上未擺脫批判現實的既定套式，對社會「生活」的反映多少掩蓋了對人類「狀態」的關懷，對個人「生存」的觀照遠遠強過對個體「存在」的思考」[132]

筆者同意李躍有關劉以鬯很多小說「對社會『生活』的反映多少掩蓋了對人類『狀態』的關懷，對個人『生存』的觀照遠遠強過對個體『存在』的思考」。[133]他這個觀察，也適用於《打錯了》的很多篇章，也是由於這個原因，劉以鬯《打錯了》的很多篇微型小說都未能「居高臨下地將其筆觸直指人性的善惡兩極，全景式地展現了人生的悲喜和真諦」。[134]

　　筆者同意劉以鬯對香港文壇有重要貢獻，包括了他「在戰後中國文學轉型，以及港臺海外華文文學與20世紀中國文學密切聯繫」上、[135]在「栽培後秀，成了文壇翹楚」上，[136]及《酒徒》「在香港文學史上留下珍績異彩」[137]上等等，也不否定劉以鬯很多作品在「作品形式之優美、佈局之巧妙」上有出色表現[138]。然而文學是一種藝術形式，評論文學作品的高下應該以藝術的尺度去評鑑，而不是一個作家的地位。同樣，一個作家的其中一些作品出色，也不等同所有出於他的作品都同樣出色，就如劉以鬯的其中一篇微型小說〈打錯了〉寫得比較出色，並不等如他的所有微型小說都寫得出色，否則就會犯上以偏概全的謬誤。筆者肯定劉以鬯是香港一位重要作家，他對香港文壇有重要貢獻，但他的微型小說集《打錯了》的大部分作品並未達至優秀微型小說的水平。

第八章　結論

　　《打錯了》的七十篇微型小說，大部分選輯自劉以鬯在五、六十年代刊登在報刊上的作品，是他親自選輯，相信是他比較滿意的作品，而且是他唯一的微型小說專集，具有相當的代表性。  

　　《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單一，從本文第四章第二節的統計所得，《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在第一層次的有48篇，佔整體的七成，是相當大的比重，因此筆者認為《打錯了》人物的需求層次是比較單一的，而且單一地集中在第一層次。 

　　《打錯了》人物需求單一的可能性原因，包括當時大部分普羅大眾的需求都屬於第一層次，作者以賣文謀生，《打錯了》的大部分篇章都是原載於報刊的「娛人」小說，這些微型小說很可能是要因應讀者的要求寫的。人物需求單一令小說人物面譜化，也局限了微型小說以小見大的發揮，而以小見大是微型小說一個非常重要的藝術特質，這點也影響了劉以鬯微型小說的藝術水平。

　　據馬斯洛提出的需求層次理論，當人的生理需求被滿足之後，會有其他的需求層次產生，但《打錯了》大部分人物的生理需求被滿足之後，並沒有產生其他層次的需求，在現實生活中，人的需求是複雜而多層次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需求，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空也可能有不同的需求，人也絕對不會只停留在基本的生理需求層次。

　　《打錯了》的很多篇微型小說都著重描述人物物質與生理的需求，作者沒有探尋人在生理需求背後的原因、人物內心更深層次的需求，缺乏了對人性的精微洞察，也缺乏了對人生的深刻感悟，未能展現各種需求在人物內心的複雜性，也不能顯現出作品深刻的創作內涵與餘韻，未能給讀者廣闊的視野，博大的情懷。

　　文學是一種藝術形式，評論文學作品的高下應該以藝術的尺度去評鑑，而不是一個作家的地位。同樣，一個作家的其中一些作品出色，也不等同所有出於他的作品都同樣出色，否則就會犯上以偏概全的謬誤。筆者肯定劉以鬯是香港一位重要作家，他對香港文壇有重要貢獻，但他的微型小說集《打錯了》的大部分作品並未達至優秀微型小說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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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東瑞、秀實編析︰＜蓊鬱裡落下的一片葉子－《香港作家小小說選》後記＞，《香港作家小小說選》﹙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1995﹚，頁175。

[2]東瑞、秀實編析︰＜為提倡、交流和繁榮而出版－《香港作家小小說選》前言＞，《香港作家小小說選》，（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1995），頁9。

[3] 阿兆：《微型小說的鯤與鵬》，（香港︰阿湯圖書，2005），頁184。

[4] 劉海濤：＜傳統的寫實和現代的寫意–第一屆全港微型小說創作大賽獲獎作品述評＞，《第一屆全港微型小說創作大賽》（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03），頁10。

[5]劉海濤：＜傳統的寫實和現代的寫意–第一屆全港微型小說創作大賽獲獎作品述評＞，《第一屆全港微型小說創作大賽》，（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03），頁11。

[6]據阿兆的說法，劉以鬯有兩本微型小說專集︰《打錯了》和《多雲有雨》。(詳參阿兆：《微型小說的鯤與鵬》，〔香港︰阿湯圖書，2005〕，頁84。)然而，據劉以鬯自己的說法，《多雲有雨》收集了他的「一些不合常規的小說」，當中包含了一些微型小說篇章，也包含了短篇小說，而《打錯了》是劉以鬯自己從微型小說角度選輯的一本專集。(詳參劉以鬯：《多雲有雨》〔香港：三聯，2003〕）。

[7] 劉以鬯不但是作家、編輯和評論家，他也是香港文學的推動者，1985年主編《香港文學》，同年又與其他三十位文學家成立「香港作家聯會，並出任會長。又編輯《香港文學作家傳略》，為香港文學研究提供基本資料。他在香港文學界有重要的地位，他於2001與2011年分別獲香港政府頒授榮譽勲章與銅紫荊星章。2009年及2011年獲香港公開大學授予榮譽教授與榮譽文學博士等銜。（詳參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11-14。

[8] 黃維樑：〈序〉，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

[9] 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11。

[10]黃勁輝︰〈前言〉，《劉以鬯與現代主義——從上海到香港》(山東大學博士論文，2012)。

[11]黃勁輝︰〈前言〉，《劉以鬯與現代主義——從上海到香港》(山東大學博士論文，2012)。

[12]黃勁輝︰〈前言〉，《劉以鬯與現代主義——從上海到香港》(山東大學博士論文，2012)。

[13]黃勁輝︰〈前言〉，《劉以鬯與現代主義——從上海到香港》(山東大學博士論文，2012)。

[14]王淑君︰《在荊草棘林中行走——劉以鬯小說論》（安徽大學碩士論文，2007）。

[15]王淑君︰《在草叢林中行走——劉以鬯小說論》(安徽大學碩士論文，2007)。

[16]張倩玉︰〈《西廂記》經典的現代重構與史詩化——劉以鬯《寺內》文本新編的特色和意義〉，《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23卷5期(2012)，頁72-75。

[17]江少川︰〈中國長篇意識流小說第一人——論劉以鬯的《酒徒》及《寺內》〉，《華中師范大學學報》，41卷2期（2002），頁26-31。

[18]張曉平︰〈從倫理本位到自我本位的敘事轉換——讀劉以鬯的小說《寺內》〉，《世界華文文學論壇》第4期（2002），頁55-57。

[19]李躍︰〈看「故事」如何「新編」——論劉以鬯小說《寺內》、《蜘蛛精》及其它〉，《世界華文文學論壇》第4期（2008），頁48-51。

[20]陳娟︰〈從劉以鬯的《酒徒》來看意識流文學在中國的發展〉，《大眾文藝》第11期（2008），頁35。

[21]江少川︰〈論劉以鬯及其長篇小說《酒徒》〉，《華文文學》第5期（2002），頁56-75。

[22]計紅芳︰〈酒徒與劉以鬯的身份同構〉，《廣東教育學院學報》第27卷4期（2007），頁77-80。

[23]朱萬良︰〈夢中的真實——淺論劉以鬯長篇小說《酒徒》對「內在真實」的追求〉，《安徽文學》第6期（2007），頁18-19。

[24]曹惠民︰〈意識流小說中的「與眾不同」之作——重評劉以鬯的《酒徒》〉，《常州工學院學報》第26卷1期（2008），頁23-31。

[25]李躍︰〈意識流小說的「香港化」——論劉以鬯的長篇小說《酒徒》〉，《江西教育學院學報》第29卷5期（2008），頁78-81。

[26]劉雪梅︰〈劉以鬯小說《蛇》的「互文性」解讀〉，《語文教學通訊D刊》第682卷5期(2012），頁95-96。

[27]張曉琴︰〈淺析劉以鬯實驗小說的獨特性——以《對倒》《鏈》《吵架》為例〉，《大眾文藝》第7期（2010），頁191。

[28]李明燊︰〈隱蔽的身影——劉以鬯《吵架》的敘事學分析〉，《黑龍江教育學院學報》第29卷12期（2010），頁118-120。

[29]陳艷：〈香港時空下的「故事新編」——以李碧華為中心，兼與魯迅、劉以鬯的比較〉（山東大學碩士論文，2004）。

[30]郭旭帆：〈物換星移下的執著堅守——魯迅、劉以鬯「故事新編」小說比較研究〉（河南大學碩士論文，2013）。

[31]徐黎︰〈古典題材的現代詮釋、表現與改造——論香港作家劉以鬯的「故事新編」〉，《河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第42卷3期（2002），頁48-50。

[32]王淑君︰〈傳統與現代的對話——論劉以鬯「故事新編」〉，《安徽警官職業學院學報》6卷1期（2007）。

[33]李巖︰〈意識流的東方詩話——劉以鬯意識流小說解析〉，《社會科學輯刊》2期（2007），頁217-218。

[34]黃萬華︰〈跨越1949︰劉以鬯與香港文學〉，《理論學刊》7期（2010），頁115-118。

[35]袁勇麟︰〈二十世紀香港小說與外國文學關係淺探——以劉以鬯、也斯、西西為例〉，《華文文學》第4期（2001），頁80。

[36]馮瑋︰〈從舒巷城和劉以鬯的創作看香港文學現代性意義的主體性建設〉，《北方文學》（下旬刊）第1期（2013），頁1-2。

[37]冉彬︰〈淺析中西文化交融對香港文學三種代表性文類之影響——以侶倫、劉以鬯和金庸為例〉，《福建論壇》第8期（2005），頁90-93。

[38]朱崇科︰〈空間形式與香港虛構–試論劉以鬯實驗小說的敘事創新〉，《人文雜誌》第2期（2002），頁93-98。

[39]張皓宇︰〈淺析劉以鬯實驗小說的反小說化特色〉，《現代語文》第4期（2010），頁87-88。

[40]王劍從、朱楚顏︰〈論劉以鬯的生命體驗〉，《世界華文文學論壇》第3期（2005），頁52-55。

[41]陳樹湘︰〈劉以鬯小說簡論〉，《淮陰工學院學報報》第13卷2期（2004），頁46-48。

[42]李躍︰〈看「故事」如何「新編」——論劉以鬯小說《寺內》、《蜘蛛精》及其它〉，《世界華文文學論壇》第4期（2008），頁48-51。

[43]李愛云︰〈西方的鋪路石與東方的藝術探索者——伍爾夫與劉以鬯的詩化小說之比較〉，《湘潭師範學院學報》第26卷5期（2004），頁73-76。

[44]李奎奎︰＜馬斯洛需求層次視角下《蝴蝶夢》中敘述者的心理成長歷程＞（曲阜師範大學碩士論文，2013）。

[45]仇雁寅︰＜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視角下的《虹》＞（南昌航空大學碩士論文，2011）。

[46]王媛︰＜成長與自我實現—從馬斯洛需要層次理論解讀《我的安東尼亞》＞（雲南大學碩士論文，2014）。

[47]謝瓊︰＜從馬斯洛需要層次理論解讀《七角樓》中的人物心理＞（湖南大學碩士論文，2011）。

[48]林尉濤︰＜根據馬斯洛需求理論分析《回家》主人公的「回家」動因＞（東北師範大學碩士論文，2011）。

[49]王寶真︰＜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對《達洛維夫人》中自我實現主題的闡釋＞（山東魯東大學碩士論文，2012）。

[50] 梁金鳳︰＜從馬斯洛需要層次理論解讀斯嘉麗的三次婚姻＞（雲南師範大學碩士論文，2007）。

[51] Frager Robert. ‘The Influence of Abraham Maslow’, Maslow A. H.(1970) 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N.Y.: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 Inc. ppxxxiii

[52] 詳參Maslow A. H.(1943) ’A Theory of Human Motivation’. Psychological Review 50(4) pp370-396http://psychclassics.yorku.ca/Maslow/motivation.htm(讀取日期:2015年6月1日)

[53] 詳參Maslow A. H(1970),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N.Y.: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 Inc.；及參馬斯洛著，許金星等譯《劉以鬯傳》：（北京︰華夏出版社，1987)。

[54] 詳參Maslow A. H. (1970),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N.Y.: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 Inc.pp15-22，又馬斯洛最初將人的需求分為五個層次，1970年時再加入知識需求和美感需求兩個層次，晚年時又再加入超自我完成需求層次。〔參紀俊吉︰〈以「人」為本的休閒運動觀－—馬斯洛「需求層次論」內涵之探討〉（台灣︰國立雲林科技大學碩士論文，2008），頁15。〕又參《維基百科．「需求層次理論」》https://zh.wikipedia.org/wiki/%E9%9C%80%E6%B1%82%E5%B1%82%E6%AC%A1%E7%90%86%E8%AE%BA，﹙讀取日期︰2015年6月1日﹚

[55] 詳參Maslow, Abraham H(1970)，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 New York : Harper and Row, 1970. pp15-17.

[56] 詳參Maslow, Abraham H(1970)，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 New York : Harper and Row, 1970. pp18-19.

[57] 詳參Maslow, Abraham H(1970)，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 New York : Harper and Row, 1970.pp20-21

[58] 詳參Maslow, Abraham H(1970)，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 New York : Harper and Row, 1970.pp21-22

[59] 詳參Maslow, Abraham H(1970)，Motivation and Personality, New York : Harper and Row, 1970.p22

[60]詳參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頁2-11。

[61]詳參劉以鬯︰〈自序〉，《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16；參易明善︰〈劉以鬯創作年表〉，《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頁207-226。。

[62]詳參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頁14-50。

[63]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頁56。

[64]詳參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頁62-73。

[65]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頁63-64。

[66]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14。

[67]劉以鬯︰〈自序〉，《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16。

[68]劉以鬯︰〈自序〉，《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16。

[69]詳參劉以鬯︰〈自序〉，《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17-19。

[70]參劉以鬯︰〈自序〉，《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19。

[71]陳樹湘︰〈劉以鬯小說簡論〉，《淮陰工學院學報報》第13卷2期（2004），頁46。

[72]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84-87。

[73]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84。

[74]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87。

[75]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96-97。

[76]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97。

[77]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198-200。

[78]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200。

[79]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178-180。

[80]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2），頁98-99。

[81]黃維樑：〈序〉，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

[82]劉以鬯︰《打錯了》（香港︰獲益，2012），頁56-57。

[83]劉蜀永、徐日虜、張俊義、張麗編︰《簡明香港史》。http://www.witnesshk67.org/cai-feng-lu/jian-ming-xiang-gang-shi（讀取日期：2015年8月1日）。

[84]劉蜀永、徐日虜、張俊義、張麗編︰《簡明香港史》。http://www.witnesshk67.org/cai-feng-lu/jian-ming-xiang-gang-shi（讀取日期：2015年8月1日）。

[85] [85]劉蜀永、徐日虜、張俊義、張麗編︰《簡明香港史》。http://www.witnesshk67.org/cai-feng-lu/jian-ming-xiang-gang-shi（讀取日期：2015年8月1日）。

[86]魯嘉恩：〈香港文學的上海因緣（1930-1960）〉（香港嶺南大學碩士論文，2005），頁16。

[87]魯嘉恩：〈香港文學的上海因緣（1930-1960）〉（香港嶺南大學碩士論文，2005），頁16。

[88]魯嘉恩：〈香港文學的上海因緣（1930-1960）〉（香港嶺南大學碩士論文，2005），頁15。

[89]黃勁輝：〈劉以鬯與現代主義︰從上海到香港〉（山東大學博士論文，2012），頁92。

[90]李卓風：〈當風又再起時，讓我們一起聽樊善標說故事——「五十年代的報紙專欄文學」講座報導〉，http://www.kritik.hk/literature/2015/06/25/﹙讀取日期︰2015年8月1日﹚

[91]詳參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1997）。

[92]劉以鬯︰〈五十年代初期的香港文學——一九八五年四月二十七日「香港文學研討會」上的發言〉，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417-418。

[93]計紅芳︰〈酒徒與劉以鬯的身份同構〉，《廣東教育學院學報》第27卷4期（2007年），頁80。

[94]黃勁輝︰《劉以鬯與現代主義——從上海到香港》(山東大學博士論文，2012)，頁92。

[95]劉以鬯︰〈五十年代初期的香港文學——一九八五年四月二十七日「香港文學研討會」上的發言〉，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418。

[96]劉以鬯︰〈五十年代初期的香港文學——一九八五年四月二十七日「香港文學研討會」上的發言〉，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418。

[97]李卓風：〈當風又再起時，讓我們一起聽樊善標說故事——「五十年代的報紙專欄文學」講座報導〉http://www.kritik.hk/literature/2015/06/25/﹙讀取日期︰2015年8月1日﹚

[98]李卓風：〈當風又再起時，讓我們一起聽樊善標說故事——「五十年代的報紙專欄文學」講座報導〉http://www.kritik.hk/literature/2015/06/25/﹙讀取日期︰2015年8月1日﹚

[99]劉以鬯︰〈劉以鬯卷〉自序，《劉以鬯卷》（香港：三聯，1991）。轉引自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1997），頁63。

[100]劉以鬯︰〈五十年代初期的香港文學——一九八五年四月二十七日「香港文學研討會」上的發言〉，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418。

[101]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1997），頁63。

[102]陳樹湘︰〈劉以鬯小說簡論〉，《淮陰工學院學報報》第13卷2期（2004），頁46。

[103]李卓風：〈當風又再起時，讓我們一起聽樊善標說故事——「五十年代的報紙專欄文學」講座報導〉http://www.kritik.hk/literature/2015/06/25/﹙讀取日期︰2015年8月1日﹚

[104]劉以鬯：〈「娛樂他人」和「娛樂自己」〉，東瑞、瑞芬編：《我怎樣寫作》（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1），頁24。

[105]也斯：〈《吧女》的脈絡〉，劉以鬯：《吧女》（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1），頁7。

[106]也斯：〈《吧女》的脈絡〉，劉以鬯：《吧女》（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1），頁7。

[107]東瑞︰＜人生和人性的精緻解剖刀＞，陳贊一：《一點道理》（香港︰加略山房，2000），頁iii-iv。

[108]林蔭︰＜從水滴看海洋＞，陳贊一：《死亡死亡》（香港︰加略山房，2002），頁1-2。

[109]詳參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11-14。

[110]朱萬良︰〈夢中的真實——淺論劉以鬯長篇小說《酒徒》對「內在真實」的追求〉，《安徽文學》第6期（2007），頁19

[111]黃維樑：〈序〉，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

[112]曹惠民︰〈意識流小說中的「與眾不同」之作——重評劉以鬯的《酒徒》〉，《常州工學院學報》第26卷1期（2008），頁26。

[113]曹惠民︰〈意識流小說中的「與眾不同」之作——重評劉以鬯的《酒徒》〉，《常州工學院學報》第26卷1期（2008），頁24-25。

[114]陳樹湘︰〈劉以鬯小說簡論〉，《淮陰工學院學報報》第13卷2期（2004），頁48。

[115]張皓宇︰〈淺析劉以鬯實驗小說的反小說化特色〉，《現代語文》第4期（2010），頁88。

[116]梅子：〈導讀：悅讀劉以鬯〉，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18。

[117]黃維樑：〈序〉，易明善︰《劉以鬯傳》（香港︰明報出版社，1997）。

[118]也斯：〈《吧女》的脈絡〉，劉以鬯：《吧女》（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1），頁4。

[119]劉以鬯：〈劉以鬯自傳〉，《劉以鬯卷》（香港：三聯書店，1991），頁388。轉引自也斯：〈《吧女》的脈絡〉，劉以鬯：《吧女》（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1），頁7。

[120]也斯：〈《吧女》的脈絡〉，劉以鬯：《吧女》（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1），頁7。

[121]黃繼持:〈「劉以鬯論」引耑〉，香港：三聯書店，1991。轉引自陳樹湘︰〈劉以鬯小說簡論〉，《淮陰工學院學報報》第13卷2期（2004），頁46。

[122]也斯：〈《吧女》的脈絡〉，劉以鬯：《吧女》（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1），頁7。

[123]計紅芳︰〈酒徒與劉以鬯的身份同構〉，《廣東教育學院學報》第27卷4期（2007），頁80。

[124]黃萬華︰〈跨越1949︰劉以鬯與香港文學〉，《理論學刊》第7期（2010），頁117。

[125]也斯：〈《吧女》的脈絡〉，劉以鬯：《吧女》（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2011），頁3-4。

[126]東瑞︰＜人生和人性的精緻解剖刀＞，陳贊一：《一點道理》（香港︰加略山房，2000），頁ii。

[127]秀實︰＜蓊鬱裡落下的一片葉＞，東瑞、秀實編﹕《香港作家小小說選》（香港：獲益出版事業有限公司，1999），頁176-177。

[128]東瑞︰＜人生和人性的精緻解剖刀＞，陳贊一：《一點道理》（香港︰加略山房，2000），頁ii。

[129]東瑞︰＜人生和人性的精緻解剖刀＞，陳贊一：《一點道理》（香港︰加略山房，2000），頁ii。

[130]東瑞︰＜人生和人性的精緻解剖刀＞，陳贊一：《一點道理》（香港︰加略山房，2000），頁ii。

[131]林蔭︰＜從水滴看海洋＞，陳贊一：《死亡死亡》（香港︰加略山房，2002），頁1-2。

[132]李躍︰〈意識流小說的「香港化」——論劉以鬯的長篇小說《酒徒》〉，《江西教育學院學報》第29卷5期（2008），頁81。

[133]李躍︰〈意識流小說的「香港化」——論劉以鬯的長篇小說《酒徒》〉，《江西教育學院學報》第29卷5期（2008），頁81。

[134]東瑞︰＜人生和人性的精緻解剖刀＞，陳贊一：《一點道理》（香港︰加略山房，2000），頁ii。

[135]黃勁輝︰〈前言〉，《劉以鬯與現代主義——從上海到香港》(山東大學博士論文，2012)。

[136]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11。

[137]梅子編︰《劉以鬯卷》（香港︰天地圖書，2014），頁11。

[138]黃繼持:〈「劉以鬯論」引耑〉，香港：三聯書店，1991。轉引自陳樹湘︰〈劉以鬯小說簡論〉，《淮陰工學院學報報》第13卷2期（2004），頁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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